1.
林木从裙子口袋掏出了卷成铅笔粗细的第二封信,千问馆“天平上的金币与羊皮纸”的红色戳印十分显眼。这个戳记让林木想起来,周防被自己拿他是妹控的情报坑过钱的事儿,林木撇撇嘴,嗯,上次没经验,开价开少了,下次一定要“公平交易”。林木认真地反思着经验~
千问馆的信纸薄而坚韧,看样子还是隔水耐火的材质,小小的一卷有十几张纸。
周防一副永远对林木没有好脾气的态度,信的开头就抱怨,「小丫头片子,这可不是我要寄给你的信,要不是我可爱的美琴妹妹说要是能联系上月月姐姐就好了,我才不会费力气给你传信……」呵呵,林木干笑两声,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傲娇妹控的美琴他哥。
信里透露了千问馆周边的几个分部的位置,让林木吃惊的是,交流会门口和蔼可亲的小卖部阿姨居然是千问馆的接头人——该说真不愧是情报商人吗?
信上还附着整整十张大陆三年来的形势变化分析和一长串的注意事项,还特别标注,「我可不是为你好,这是怕你这个混丫头搞不清时局掉进坑里。如果被卷进什么事端没法抽身,美琴可是会不高兴的!」
嗯,嗯,我知道,小美琴才是你的所有原因,林木腹诽。至于一堆注意事项,还是留着慢慢看吧。
信的最后,周防笔锋一转,突然写道,「魔族可能已经离开魔禁海域了,诸事谨慎,我和美琴还有千问馆总部都要迁到内陆了。这件事暂时还是保密的,想找我们就向任何一个分部负责人出示卡片,他自然会送你过来的。」
可是,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哪来的卡片?林木好像觉得手里有点热……低头一看。
手像触了电一样唰地缩回来,烧着的纸张散落在地上,「魂淡周防,这耐火信纸还会自燃!」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十几张纸便化为灰烬,一张带着焦糊色千问馆戳记的方形卡片出现在白灰里。
2.
魔族舰队已经出发的消息得到了预言术者的模糊肯定,鉴于预言术相当于一种魔法,从预言术能够起效来看,魔族很可能已经冲出了魔禁海域。
时间紧急。
人类的舰队在印加帝国的帕丁港和阿兹特克帝国的符克港分别起航。从四月开始集结到帕丁港的四百多艘铁甲舰,排成两列纵队驶离这个大陆远东地区最大的港口。望着银白色的钢铁长蛇,岸上的各国政要举杯欢庆,这是人类历史上规模空前实力最强的舰队。
四十多个拥有领海的国家,其海军联合舰队由魔法理事会代为统帅,于印加卡特历三年,纪元历四千七百二十年夏季的七月三日,从帕丁港出发。
至高教所控制的神圣盟国舰队共二百七十艘海战舰,紧急集结后,也于七月五日中午,从北方的符克港出发。
魔法理事会还派出了三艘先遣船,其中一艘,便是林木作为舰长的月月号实验船。先遣船于七月二日傍晚提起出发,搭载理事会下辖的研究所开发的最新的通信设备,改进型的蒸汽推进和赶制的曾经被视作“垃圾”的火药火炮,负责探查,必要时深入魔禁海域。
3.
整整三天三夜,魔族的舰队终于离开暴风雨。肆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狂风也送来了富含魔素的空气,趁着这些魔素还没有被魔禁海域的规则所分解,高阶魔族久违地施展起了风魔法,推动着刚刚挂起的黑帆;中阶魔族用起简单的水系魔法,抽走船舱的积水;低阶魔族则整齐而无声地向大海抛下同伴的尸体和奄奄一息的濒死者。
无数漆黑的船帆和低阶魔族的尸体铺满了海面,逆风渐渐减弱,离魔禁海域的边缘只剩下最后一段航程。
4.
七月十日清晨,月月岛外一百二十公里,一艘魔族的前哨船正在缓缓下沉。月月号实验船的火炮用开花弹击沉了这艘不大的船,但观测员从望远镜里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情形——开花弹爆开的铁屑对船上有生魔族旁边的船体的破坏力比没有魔族站立的区域小了太多,这是使用简单的护盾魔法做了防御的迹象。在魔禁海域使用魔法是可以说闻所未闻,魔族能够在这里运用魔法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个时候,有一粒黑点出现在海平线,观测员警觉了起来,接着,一粒又一粒黑点陆续出现在视野的最远处,——那里是魔禁海域无风区的边界,进攻最便利,而撤退最迅速的地方。
不需要望远镜,也能看到一条黑色的线在水天接缝的地方形成,船员的眼睛像被磁石吸住,拼命想要看清楚黑线的构造,又仿佛被谁掐住了脖子,窒息感弥漫在整艘实验船上……
……终于……
「全速撤退!快!」月月舰长的命令打碎了冻结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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